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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 迷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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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 迷醉

暖色燈光下,昱曈的臉龐顯得愈發朦朧。

亓清緩緩湊上前,輕輕與之雙唇相貼。

這回昱曈再不敢輕舉妄動,只順著亓清的動作,小心迎合著她。

“怎麽不張嘴了?”亓清聲音含混,暧昧不明。

她舌尖輕觸昱曈唇縫,稍微用力,昱曈便順勢張開嘴。

亓清又向前探了一步,帶著侵略感。

昱曈微一怔,旋即反客為主,一只手托住亓清腦袋,讓她無法逃脫,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,再無絲毫顧忌地唇舌磨蹭、交纏翻滾著。

亓清原本只想淺嘗輒止,未料結果卻是飲鴆止渴。

欲望一旦勾起,就如星火燎原,淺嘗輒止變成了意猶未盡,意猶未盡變成了欲罷不能,欲罷不能終融化在了躁熱難當的呼吸中。

昱曈上下摩挲著亓清,在她耳邊喘息:“你不要我了,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不被銷毀,那也是被別人買走。”

他手撩起亓清衣服,探向胸前,略帶暴力地揉弄,沈聲道:“你希望別人要了我麽?”

亓清呼吸頓時加快,胸膛劇烈起伏。

她其實有種怪異的感覺,覺得此刻昱曈的思維方式、說話口氣太像人了,但當昱曈的手掌與她肌膚相貼時,她的理性思維即被歡愉感淹沒了。

亓清掐住昱曈的下巴,帶著點惡狠狠的意味道:“別人碰都不能碰你。”

昱曈將她推倒在桌子上,俯下身。

“你身上還有傷,等等。”亓清尚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讓她攔了一下。

昱曈按下她的手:“就算讓我現在死了也沒什麽。”

燈光是暖的,相交融的溫度是燙的,讓人迷離失所。

亓清的辦公室並沒有做特殊的隔音處理,畢竟她從未想過,自己有一天竟會在辦公室裏放肆至此。

現在時間不算太晚,僅一墻之隔的集中辦公區還有不少人沒離開,時不時能聽見人來回走動的聲響。

兩人因此壓抑著聲音、克制著動作。

但愈是壓抑克制,愈是欲念滿溢,像被澆了滾油的烈焰,熱浪翻騰。

大約是為了挽回亓清的心意,昱曈簡直是使盡了渾身解數地取悅她,很多方式不是亓清教的,大概是昱曈被賣之前曾受過訓練。

亓清忽又想起了剛才葛忠憂心忡忡的問話,聽他的意思,莫不是在擔心昱曈技術不好?

喘息沈醉著的亓清嘴角浮現一絲笑意,葛忠想多了。

快感從軀體不斷傳遞至大腦,慢慢滲透進亓清的意識,有那麽幾個瞬間,亓清覺得好像真跟昱曈融為了一體似的,她的身體不再是自己的,而是隨著昱曈的思維運動,與之契合。

這是亓清從未在其他人身上體驗過的感覺,以致於沈淪其中,不願清醒。

她只想要他,她不願意別人再染指他。

正當兩人癡纏悱惻時,辦公室外傳來了敲門聲。

“亓軍長,有事情要通知您,您在裏面麽?”是外面集中辦公區的前臺秘書。

連喚兩遍後,亓清才好不容易從沈醉中拉回意識。

她掙開昱曈懷抱,想要穿起衣服出去,結果還沒走出兩步,又被對方一把拖住,從辦公桌拖到了沙發床上。

亓清用力推拒,示意會被人發現,可這種緊張感明顯更加刺激到了昱曈。

外面秘書似乎聽見了辦公室內的聲響,又敲了幾下門:“是您在裏面麽?亓軍長?”

亓清只能盡量大聲道:“我在,有什麽事直接說吧。”尾調卻止不住地微微發顫。

聽到她隱忍的聲音,昱曈臉上表情愈發興奮,那忘我的姿態幾乎與人類毫無差異。

門外秘書道:“總司令撥了軍政處頂樓一整層讓您暫住。這樣沒人會打擾到您。您看可還需要什麽其它方面的幫助?”

“暫時沒有,有需要我會再通知你。”亓清努力維持平穩聲調回覆。

秘書應了聲,轉身離開。

亓清松下一口氣,有些惱火地猛推了昱曈一把。

但昱曈只被推開了一瞬,立刻就掐住亓清手腕反制住她,帶著點報覆感地用力向下,侵入她唇舌間。

兩人吻到快要窒息。

這一夜是亓清第一次與昱曈相擁而眠。

第二日清晨,亓清從沙發床上醒來,看著懷中酣睡的昱曈,摸著他柔軟的發絲,原先要棄養的心思所剩無幾。

孟敬之給她撥了軍政處頂樓整層單住,也讓她對昱曈可能暴露的擔憂放松了很多。

在頂樓安頓好後,亓清叮囑昱曈只能在這層範圍內活動,除非自己帶他出去,否則千萬不要再一個人外出,這裏不比公寓樓那邊,軍政處是軍方要員集中地,被發現的下場恐怕性命難保。

昱曈十分順從地點頭,亓清卻還是覺得不太放心,畢竟自己難以時刻呆在他身邊,而且就算只有一層頂樓,範圍也是公寓的十幾倍,無法一眼就看到昱曈在哪兒。

權衡再三後,亓清決定給昱曈也配一個智能手環,不過鎖死了大部分功能,僅能起到定位、跟自己通話、發消息的作用,還附帶了一些游戲書籍等簡單娛樂項目。

將這些都安排好後,亓清才得空,在新居所的書房裏打開了孟敬之給她的存儲卡。

四起人體爆炸事件,遇難者身份都很特別——流浪漢、孤寡老人、癱瘓病人以及一個獨居孕婦。

從資料上看,四者都缺少親朋關系網,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,如果真是利用這些人做實驗,即使失敗爆炸了,也不會掀起什麽波瀾。

很合情合理的選擇,但亓清卻難以遏制地對幕後之人心生極度厭惡,尤其是看到孕婦的資料裏,屍檢結果是腹中胎兒被活剖取走後才發生的爆炸。

而其中兩名受害者爆炸前的生活軌跡,更引起了亓清的特別註意。

流浪漢和孤寡老人在去世的前幾個月,身處睦康小區同一幢老舊居民樓裏。據附近鄰居回憶,有段時間,兩人幾乎都閉門不出,但每隔兩三天,便會有人上門送些生活用品。鄰居以為是社區幫扶人員,就沒太在意。

居無定所的流浪漢突然與孤寡老人就近居住,很可能是被人刻意安排的,兩人死前三個月的生活軌跡幾乎一模一樣,唯一不同的是,老人比流浪漢多活了一個月,而這一個月,她開始出門活動。

亓清將這兩人的資料詳細比對,覺得他們簡直像是實驗的相互對照組,在同樣的前提條件下,因為一些差異性,導致了兩人不同的結果。

只要能查出這兩人關鍵的差異性在哪兒,一定能從中窺探出些實驗目的,如果真的有人在嘗試將蜂王與人類共生為一體,他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麽?

亓清於是打了個電話給何映嵐,讓她安排一下,準備前往睦康小區調查。

在何映嵐安排期間,亓清抽空去了趟與軍政處一街區之隔的“愈明”心理診療中心。

按慣例,她每月都要定期做一次心理診療,但這個月因為各種突發事件接踵而來,早錯過了慣常的診療時間。

進到診療中心,接待員小姑娘沖她做了個“噓”的手勢,小聲道:“老板在忙,還有客人沒弄完呢。”

亓清眉毛挑了下,這“老板”、“客人”的措辭,毫不講究,若不是老主顧,真不敢相信這是家正規診療中心。

由接待員領著,亓清進到私人休息室,窩入沙發裏,按了下扶手上的觸摸屏,挑了首輕音樂外放,閉上眼睛,沒過一會兒,就昏沈沈睡了過去。

等迷迷糊糊睜開眼時,見一個六十多歲、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坐在她身邊,正是診療中心的醫師,也就是接待員口中的“老板”。

“啊,紅姨,我睡了多久?”亓清趕忙打開手環看時間。

這間休息室裏沒有任何鐘、表之類的東西,甚至連電子設備上也沒時間提示。

紅姨查看了下沙發的數據采樣,道:“不錯,睡眠質量很有長進。說了多少次了,讓你別那麽緊張時間。”

“哎……”亓清嘆了口氣,揉了把臉,“還是沒辦法放松下來。”

“最近壓力很大麽?”紅姨給她倒了杯紅酒。

“是啊。”亓清接過酒,“你家的治療方式真是越來越別具一格了。”

“何以解憂,唯有杜康。”

“那你給我倒紅酒?”

“你啊,就是凡事太較真、摳細節,自己給自己上壓力,天天爭分奪秒的,也不知道忙啥。”紅姨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,仰起脖子一飲而盡。

亓清笑了笑,紅姨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,只道她是個普通的軍政處職員,不過,也正因為如此,她在這裏才能感到難得的放松。

“想那麽多幹嘛,人生不過須臾,快活一時是一時。”紅姨道。

亓清剛張開嘴,還沒來得及說出半個字,紅姨立刻繼續:“你別反駁,以前總說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,不知人間疾苦。我也不跟你賣老資格,只是你年紀輕輕的,搞那麽苦大仇深幹嘛?換個角度說,你就算真有大苦、大仇,成天把自己搞得壓力大到抑郁,也不會對你的苦啊、仇啊有任何幫助。”

“但要是真有人深陷苦海,沒有任何解法,只剩絕望呢?”亓清問。

“真到那一步,就盡量給自己找個舒服些的死法,我這兒有很多種死法可以推薦。”紅姨道。

亓清眨了眨眼:“你這麽給顧客做治療,不怕鬧出事?”

“瞧吧,你又想太多。”紅姨一攤手,“而且深受社會大眾、你的長輩親屬等等的價值觀制約,一直困於牢籠。”

亓清沈默了會兒,然後道:“你說的沒錯。”

紅姨湊近她:“你第一次來的時候,我就能從你的眼睛裏看到野心,或者說得好聽些,是理想抱負,但這種理想抱負到底是你自己的,還是你從小成長的環境灌輸給你的,可說不好。”

“我的長輩親屬都已經不在了。”亓清垂下頭。

“死亡並不會讓他們遠離你,反而更加讓你背上包袱,讓你加倍覺得,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。”

亓清怔怔凝著地上一點,也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“有野心是好事。”紅姨拍拍她肩膀,“只是你得分清楚,你的野心裏,有哪些是你自己發自內心的渴望。為了你自己,不為了其他任何人。”

“來!”紅姨又給自己斟滿一杯,碰了下亓清手裏酒杯,“別楞著不喝啊,好酒可別浪費,一口氣幹了它!”

亓清嘆口氣,無奈道:“好酒得品,你這什麽喝法。”

“又來了,墨守成規,深受各種教條約束。”紅姨道,“我跟你說,活得坦蕩些、放松些,不要天天緊趕慢趕。碰到了美景要駐足欣賞、知道了八卦要及時跟朋友分享、遇到了心儀的帥哥……”

亓清笑道:“怎樣?”

“要睡。”

“……”亓清搖搖頭,作哀嘆狀,“你這診療真太不靠譜了。”

“不過話說回來,你睡眠質量比以前進步了很多。”紅姨微微瞇眼,“壓力這麽大,還能睡得不錯……睡前運動沒少做吧?”

亓清差點一口酒噴她臉上。

“挺好挺好。”紅姨想了想,又道,“當然了,希望你別只當是一時麻痹自己的麻藥。單純的肉體歡愉只能是飲鴆止渴,你真正需要的是心靈上的慰藉。”

老套的話。

亓清心裏暗自嘀咕,手指卻不自覺地久久摩挲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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